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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【螽斯戲扶桑】天然鑽石冰種白玉髓14K白金胸針墜 | 
都市長大的孩子,對大自然的昆蟲認識不多,一般常見的不外乎蟑螂、螞蟻等類的害蟲,倒是令人敬而遠之。
小時候,在家一旁有個小園圃由附近居民栽植幾株椰子樹,一群孩子們總在園圃旁的空地玩耍喧鬧,鄰居媽媽隨手摘了幾片椰子葉,就編織幾隻草蚱蜢送予我們,手編草蚱蜢栩栩如生,孩子們拿到草蚱蜢像得了什麼寶貝似的開心的不得了,椰子葉編織的草蚱蜢乾枯後,我便央求著鄰居媽媽再為我編一隻。兩隻、三隻、四隻、五隻......無數的草蚱蜢陪伴我無數成長的日子,到外地唸書後,我也再沒見過草蚱蜢了。
詩經云:「螽斯羽,薨薨兮。宜爾子孫,繩繩兮。」寓意螽斯拍動羽翅,子孫繁茂昌盛綿延不絕,多為賀人婚嫁及子孫滿堂之喜……長大後從國文與歷史課本中認識了「螽斯」這種昆蟲,乍看外型還真像極了蚱蜢,我想起小時候鄰居媽媽常為我編織的草蚱蜢,溫暖有趣的童真回憶,使得螽斯在我心目中也有了鮮明活潑的印象,螽斯的形態多為表現在藝術品上,因其多子多孫福趾深厚的寓意,工匠們總將螽斯雕刻於玉器或擺件,人們也將其作為祝賀禮品饋贈於親友,而這類藝術品中最為知名的莫過於故宮展出的「翠玉白菜」,相傳為清朝光緒年間瑾妃入宮時的陪嫁嫁妝,白菜葉梗上便雕著螽斯與蝗蟲,因其強盛的繁殖力,此嫁妝也為祈願瑾妃誕育皇嗣的吉祥象徵,翠玉白菜之巧雕流傳百年至今,因著世人爭相目睹而聲名大噪,恐怕也是瑾妃當年未能想到的吧!
故宮就在台北,然而從小在台北長大的我卻未曾造訪一回,幾度曾想前往一睹翠玉白菜之姿,卻也因為各種原因而未能成行。某一年冬天,有個男孩對我提出了邀約,希望攜我一同前往外雙溪走走,順道參觀故宮,我想起自己一直以來對翠玉白菜的嚮往,總好奇著那螽斯是否真如照片上那般活靈活現,於是我應允了這約會,男孩騎著機車在冬日的馬路上奔馳,迎面打來的冷風在臉上留下些微刺痛感,從士林轉向外雙溪的方向後,身邊的汽機車減少許多,加上山林樹木圍繞,周圍的空氣也跟著清新了起來,天氣雖冷陽光卻相當和煦,清新的藍天也將心情浸染的十分輕鬆。
奔波了一段路程才從市區來到外雙溪,男孩將機車停置在附近的停車場後,我們信步走向故宮,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題字「天下為公」的牌坊,爬上約有幾層樓高的石階後,偌大的紅瓦磚牆建築便佔滿了眼底,我這才知道故宮真的好大,依旁著青翠的後山巍峨壯麗,從前在書裡看到的故宮,遠不及眼前實景帶來的懾人氣勢。
走進這棟有點像紫禁城的建築物,我遙想著瑾妃當年入宮時是怎樣的心情?古時候的女人不如現代可享受被追求的幸福感,尤其成為皇帝的女人,要將自己當作「貢品」般進獻給自己的「夫君」,而身為後宮的女人最重要也是唯一的功用便是取悅皇帝綿延後嗣,如此,僅管帶了一批陪嫁品的瑾妃可還有「出嫁」的心情?
沿著參觀動線走進翠玉白菜的展覽室,原來這顆白菜比我想像中的小了許多,運用玉質本身的石紋及顏色,巧雕分布菜梗菜葉及蟲子的形象,不少外國遊客圍著白菜品頭論足,想必他們來到故宮也是為了一睹白菜的風姿而來的吧!歲月悠轉時空交移,如今翠玉白菜上的螽斯與我僅有一面玻璃之隔,我不是瑾妃,也還未曾想過生兒育女,但曾被異性追求過的快樂心情,對我來說更勝於擁有這顆白菜陪嫁品的價值。
故宮之行距今十年,昔日率性的男孩如今也成了輕熟的男人,我們之間從十年前的話不投機到現在的暢談古今,足以見得他有多麼大的轉變。有一回他看見我工作室裡的玻璃櫃展示一枚白色扶桑花胸針墜子,想起那顆大白菜上的螽斯。
他指指那枚胸針說:「那大白花上的黃色小螽斯比起故宮那枚大白菜的螽斯逗趣可愛多了!」「你別把大白菜改個字就把我的作品叫大白花,那朵可是白色的扶桑花。」我故意挑了他的語病。
他與我幾度失了聯繫,卻在我開設了工作室之後熟稔起來,我常訝異著他的改變,他總扼腕太早遇見我,若晚個十年再相遇,多好!如今的我們雖不是情人,卻如閨中密友般可以交換各種心事與話題。我們同時憶起十年前同遊故宮的片段,然而誰也不知十年後竟是坐在工作室裡一起喝茶的情景。
「如果現在換我追求你,你會不會為了報仇而像十年前的我一樣拒絕我?」我問他。
「我想我對於美女的追求都是沒有招架之力的。」他喝了口茶後回答。
我噗嗤的一聲大笑出來,我突然感謝十年前他曾追求過我,也感謝老天給我們這樣的緣份,我想我扮演他紅粉知己的角色應會比伴侶更來的適任,歷久彌新的友誼,並不會隨茶湯愈泡愈淡。
螽斯戲扶桑,是很美的作品,那朵花開在我心裡,兒時的草蚱蜢、十年前的翠玉白菜,以及十年後爬在那白花上的小螽斯,都在人生各種不同的階段中留下了令人莞薾的記憶,細數起來還如昨日般鮮明。
「翠玉白菜」從北京的紫禁城來到台北的故宮,而如今「螽斯戲扶桑」竟從台北的工作室遠赴北京解小姐的手中珍藏,也不知一來一往之間,螽斯們是不是俏俏傳遞著我們不知的訊息,帶回給故鄉的知己。
 






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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