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這裡住了七年,第一次開窗跟對面的「住戶」打招呼。
Opal的一位好朋友確診了,為了隔離搬到對面大樓閒置的空屋短暫居住,孩子的媽告知我這件事,我好奇的問:「開窗揮手的話我們能看得到彼此嗎?」
於是我們開始確認雙方的地理位置,由於我們身處兩個不同的社區,雙方的建築物大約都只有1/5的範圍是在同一條馬路上「面對面」,而且還得剛好我們的戶號都是面對同一條路,如果是在社區的另一側,面對不同馬路,那就完全對不上了。
以機率來說,大約就是只有1/25的機率(我應該沒算錯?)我們「開窗揮手」能看得到彼此,當我們在line上確認完地理位置後驚人的發現:「我們的位置不偏不倚就是正對面!」我打開窗戶,看到對方媽媽了,我興奮的把Opal叫來站上沙發,我告訴她,她的好朋友搬到對面,開窗就看到了!
起初Opal還以為「好朋友」在樓下,雙手構著窗檻往下看,還大叫好朋友的名字,她以為人在一樓!我把她的頭往上扳,我說:「往上看!在上面!對面大樓有人在揮手,看到沒?」
這會子她才終於看到了,兩個孩子互相揮手,Opal興奮的一直喊著對方……連我也沒來由的感到興奮,孩子們陸續停課,關在家裡數日子的生活突然出現這樣的畫面,連我也覺得新鮮極了,孩子隔空相認的畫面實在太可愛,始料未及的逗趣。
倏地,我心裡不由地升起一絲心酸。
疫情發展至今二年多,許多媽媽覺得我看起來很淡定,好像「不怕」疫情!真要說的話有誰不怕?可是恐懼無法解決問題,也無法帶來希望。我的心情不會恐慌,但我的態度秉持嚴謹,只能做好各項該有的準備,隨時應變。在反反覆覆的升級降級,這一遍又一遍的政令當中,我唯一感慨的是孩子不能正常的出門走跳玩耍,尤其是正值活蹦亂跳的年紀!
被通知停課的隔天,我跟先生摸到孩子的身體有「溫溫」的感覺,我幫她量了體溫,一切正常,但當下的我在這兩年來第一次有了小小的「緊張感」,我所有的神經都變得敏感了起來,彷彿病毒已經在敲門,隨時要破門而入!我拿出了出遊時才會使用的大型後背包,將我平常拎的手提包換掉,收拾一些孩子的備用衣物、藥品、水、電源……做好隨時要衝急診的打算,在孩子的面前,我們還是盡量的保持鎮定。
孩子趴在窗口持續的揮手,只是開個窗打招呼,就讓孩子與我興奮不已,我們的生活,究竟陷入了怎樣的封鎖?在世界的另一端,有個國家也正在槍林彈雨中掙扎,我們從這一端的電視螢幕裡看見戰爭的無情與生命的韌性。
而生長在疫情下的孩子,如同在另類的戰場,病毒就像是看不見的子彈,誰都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被擊中?為了閃避生存,被剝奪了自由與玩樂。
無論如何,是生在這時代的孩子要面對的困境與挑戰,也是父母的課題,而我能做的,就如同孩子與朋友揮手招呼時,站在她的身後,做最有力的後盾與指引。
 
 
沒有留言:
張貼留言